熊稷张开五指,按住的面门,把的脑袋按在崖壁上,然后从的腹部拔出赤凰帝剑,慢慢地抵进的喉咙:“斩杀一尊超脱者,传首九边。想来没有比这更深刻的威严了。”
他补充道:“――别动,这样你能少受一些苦。朕也相对优雅一些。”
这是一个标准的行刑姿势。
显然当今楚天子非常擅长杀人,且有一定的仪式感。
“嗬……好。”【无名者】真就听劝不动了,任凭赤凰帝剑宰割的道躯。
哪怕已经被剥杀成这样的状态,也不是很快就能被杀死。
喉咙虽被贯穿,声音却还是在传递。
此刻道:“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!”
“如今这个时代的开辟,有我们的铺陈。国家体制的概念,我亦参与设想――当年我说五德终始,是为国祚绵长。尔辈握天下,以威不以德,已经违背了我们当年的期许。让我……十分遗憾。”
叹息:“你可以杀我,但不必如此残虐。诚然你贵有天下,也不该轻贱超脱。百年一帝君,三千年才有一个凰唯真,又多少年才出一个我呢?”
“什么五德终始!?”熊稷轻笑:“冢中枯骨,剑下干尸,朕倒要听你治国?哪有什么五德轮转,天命所授!无非有德者居天下,无德者失天下。”
“何为有德?在内治国安万民,在外御敌诛外侮!治他个安居乐业,歌舞升平,岂不曰德?杀他个人头滚滚,无论超脱,自有社稷!”
赤凰帝剑杀进面前这尊超脱者的咽喉,沿着咽喉一路往下剖。
这个过程并不容易,但楚天子很有耐心。
赤色龙袍和那血迹斑驳的肉袍,像是悬挂在阿鼻鬼窟里的两面旗帜。
一面为阳,一面为阴,一面宣示现在,一面怀缅过去。
地藏和凰唯真都站在阿鼻鬼窟边缘,一个在左,一个在右。各自消磨的根本,斩断的路径,再不留给任何逃脱的可能。
的确是绝境了!
事先如何能够想到,一尊如般擅长隐匿的超脱者,竟然能被逼迫到这个地步呢?
【无名者】的眼神,一时怅惘:“你们都自觉为义士,杀我为义举。或为国,或为家,或为亲友,还有为苍生!”
悲凉地笑了:“我无一事害天下,何以杀我是救苍生?!”
“你要是现在想聊一聊苦衷――呵。”熊稷冷笑:“朕会觉得杀你的过程非常无趣!”
【无名者】衰弱地道:“这么多年我虽遁隐陨仙林,可有做过什么损害人族的恶事?唯一一次出手,也是当年左嚣誓言荡平陨仙林,要断我根基。除此之外,我难道主动做过什么?”
的声音里,渐有几分悲慨:“我不以天下为恶,而天下恶我何其深!”
“这些话早不听你讲,多年来也未解释――”熊稷说着不太解气,一边继续剖的肉身,一边抓住的面门,按着的脑袋在崖壁上撞!“朕倾国势提帝剑至此,跟你辩论来了!?”
嘭!
嘭嘭嘭!
【无名者】的脑袋和鬼窟崖壁反复碰撞,好像就清醒了几分。
如此狼狈地感受着自己身死的过程。
然后咧着嘴,笑了:“你说得对,我总是喜欢言说对错,然而成者为王败者寇,将死之人无错对!”
叹息一声,又道:“我是个轻狂放纵的人!年少时口无遮拦,人谓我‘牙宇宙’,说我牙齿一打开,整个宇宙都在里面,总是夸夸其谈!”
“那时候我有一个狂妄的念头,愈经苦难,愈生根发芽。